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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锡望书 唐 · 孙樵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四
文章如面。史才最难。
司马子长之地。千载独闻得扬子云
唐朝以文索士。二百年间。
作者数十辈。独高韩吏部
吏部顺宗实录。尚不能当孟坚
其能与子长子云相上下乎。足下乃小史
尚宜世嗣史法。矧足下才力独。
意语横阔。尝序义复冈及乐武事。
其说要害。在宜一二百言者。
足下能数十字辄尽情状。及意穷事际。
反若有千百言在笔下。足下齿发未及壮。
其所得如此。则不知子长子云当足下年齿时。
文章果何如也。然足下所传史法。
所闻者异耶。古史有直事俚言者。
有文饰者。乃特纪前人一时语。
以为实录。非谓俚言奇健。
能为史笔精魄。故其立言序事。
及出没得失。皆字字典要
何尝以俚言汨其间哉。今世俚言文章。
谓得史法。因牵韩吏部曰。
如此如此。不知韩吏部以此欺后学耶。
韩吏部亦未知史法耶。又史家纪职官山川地理礼乐衣服。
亦宜直书一时制度。使后人知某时如此。
某时如彼。不当以秃屑浅俗。
别取前代名品。以就简绝。
又史家条序人物。宜存警训
不当徒以官大宠浓。讲文张字
故大恶大善。虽贱必纪。
尸位浪职。虽贵必黜。
至如司马迁序周缪。班孟坚蔡义
尚可用耶。为史官者。
明不顾刑辟。幽不愧神怪。
梗避于其间。其书可烧也。
古者国君不得视史。今朝廷以宰相监修
大丈夫当一时宠遇。皆欲齐政房杜。
跻俗太平。孰能受恶于不隐乎。
古者七十子不与笔削。今朝廷以史馆文士
儒家擅一时胸臆。皆欲各任憎爱。
手出白黑。孰能专门立言乎。
未知唐史诚何如也。虽承史法于师。
又尝熟司马迁扬子云书。然才韵枯梗。
文过乎质。尝序庐江何易于
首末千言。贵文则丧质。
近质则太秃。刮垢磨痕
卒不能到史。独谓足下才力天出。
最与史近。故以所受于师者致足下。
池阳月试策问(四)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三、《山房集》卷六
问:方今急务,莫急于财。
财有盈虚,则法有变通。
譬诸琴瑟专一,谁能听之?
窃怪汉武帝纷更,造三品之金,制鹿皮之币,乘传鬻盐,四出郡国,领护屯田,远及渠犁,条目多端,不便辄弛,独盐铁之议至始元犹未决,何耶?
桓宽大夫之议论,孰为当否乎?
唐自肃、代用兵,第五琦更铸法,李泌复府兵,王播请行飞钱,论建甚广,其利莫睹,独榷盐之利至顺宗而犹可为,何耶?
刘晏、李巽之增羡,孰为优劣乎?
今印造猥多,用楮困于折阅,于是讲称提之策。
楮券折阅,榷引亏于入纳,于是下贴纳之令。
铜钱不赡,沿江遂参以铁镪;
边地旷虚,汉淮欲复于屯田。
其已行者措虑精,而未及施行者讨论亟矣。
然称提之说众矣,可行之论安在?
贴纳之法当矣,经久之计何若?
钱镪用而行商少,则参用岂无可虑?
流庸归而閒田寡,则营屯似难猝行,如之何则可?
故刘君德章墓志铭乾道五年十月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六、《卢溪文集》卷四六
君讳璪,字德章姓刘氏
其上世居金陵,唐末五代江南之乱,举族迁于吉州,分为三派:一居永新之中村,刘楚公家是也;
一居安福之下村,一居太和之上村,又名九洲
君之祖高、曾以来,自九洲徙居安福,今为安福人
曾祖迪、祖仕、先父良轲,皆隐居不仕。
君幼敏悟,博学善属文,尤邃于《易》,往往脱传注而得经旨。
时方兴三舍,君在州县学,月试常占魁选。
舍法既罢,君不喜为偶俪之文,掉鞅举场辄见黜。
自知力与命不谐,不复进取。
会故人李君尚义负高才而仕未显,襄汉方用兵,大帅解潜知其名,招至幕府
尚义约君同往,一见知其有材可用,奏辟令监襄阳府中庐陵酒税,以试其材,将有以用之也。
命未下而大帅改移,干戈尚扰,君亦罢归,不复出,日从余林间为杖屦之游。
是时敌计稍穷,一二大将方勇锐,欲奋而击之,秦桧忽自虏中窜归,力主和议,权倾天下,举朝钤口,畏而和之。
侍读胡公时枢密院编修官,上书乞斩,中外大悦,喜闻直言。
胡公后得罪贬新州,余作送行诗,有「痴儿不了官中事」之句,盖指也。
里中有寒乞子妄意炙手权门,讦其诗于朝,仍以他事挂德章之名于牒中。
德章无罪,有司文致其牍,致德章亦贬居临江军,当年遇赦即归。
余初得罪时,天子不忍诛,止窜居夜郎郡,凡八年而获自便。
既归及境,而闻讦者病浸剧,方欲遣人问无恙,未数日而讦死矣。
德章迎我于郊外,握手道平生,一笑如旧,不复以清江事寘怀,人谓德章真高义磊落人也,惜乎不见用以显其所蕴。
君娶邑中名族欧阳氏子。
男二人:长允怀,因军兴补将仕郎
次允协,积学业进士
孙男六人,之洋、之澥、之洌、之洙、之溶、之湜。
曾孙一人曰骥。
君于乾道四年四月二十日终于家,享年七十有三。
将以乾道五年十月二十七日葬于翔鸾乡思义塘之东。
常宁李诵以余与君雅故而知君之详,作行状与其孤来乞铭,不可辞也。
铭曰:
嗟君平生,从我杖屦。
读书属文,自幼敏悟。
我遭谗言,莫能辩数。
一时小人,蜂团蚁附。
君独不然,终始出处。
日前相逢,一笑如故。
镵君大节,以寘于墓。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唐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宗文皇既受内禅,孜孜求治,勤劳万机。
听纳谏诤,宽恤刑狱,平壹征赋,减省用度,驾驭中外,抚养生聚,不以大宝为贵,不以黄屋为心。
谦虚以接群臣,果断以决大事,恐惧丕业,务成太平之治。
内有房、杜以经纶庶政,外有英、卫以征讨四方。
有魏公、王圭之启沃,有马周、刘洎之议论,有无忌、士廉之保祐,有季辅、行成之正色,有文本、正伦之维持,有戴胄、伏伽之执法,有世南、百药之经术。
听政之暇,则引文学之士更直阁下,以商榷古今是非,咨访治道之得失。
此天下不得不治也。
高宗之初,承贞观之遗迹,耆儒硕臣,尚布中外,故永徽之初,亦克乂宁。
及夫无忌、遂良、韩瑗、来济、上官仪之徒继遭窜戮,忠义之士结舌避祸,诡诞之臣攘袂而进,而李义府、许敬宗之伦,倒持国柄,尤为巨蠹。
复有武媪悍妒,恣穷妖淫,僩然自得,不复愧耻。
此不得不乱尔。
中、睿之朝,武三思太平安乐公主倚恃城社,竞为狐鼠,号令刑政,棼然无纪,朝廷乃市道之薮,刑赏乃权倖之柄。
明皇帝跃于艰危之际,目击衰敝之政,即位之始,铲除污迹,一新王道,摈绌奸诡,登用贤俊,讲求治体,尊尚儒术。
姚崇、宋璟以忠正而用,张说、二苏以文雅而进,李元纮、卢怀慎以清俭而任,魏知古、源乾曜以吏术而升,张九龄、韩休以方正而选。
此不得不治尔。
及夫天宝之间,骄于承平,游心于神仙之妄,肆情于嬖倖之宠。
周子谅直言,而扑死于文陛;
李适之介讦,而贬死于宜春
内则杨、李紊坏国体,外则哥、牛邀求边功。
社稷已危而未悟,奸雄已萌而不知,遂使草鞠繁华之地,兵屯宫禁之下。
至于肃宗之时李辅国用事,而有南内之变。
代宗之世,鱼朝恩持权,而有陕州之幸。
德宗以雄略之才,欲刷多难,然而炎、杞以憸巧之才,取怨四方,以至泾原之兵,窃发辇下,匆遑奉天之狩,窘迫兴元之幸。
外臣由是倔彊,帝祚由是渐弱。
顺宗之朝,伾文、执谊之徒,凡所施设,尤可嗤笑。
宪宗中兴,欲洗宿愤,任用武元衡、杜黄裳、裴度、崔群、权德舆、韦处厚、裴洎等,取蜀、,平淮、蔡,收冀、郓,然望开元已邈然不及矣,况贞观乎!
穆宗、昭悯、文、武、宣、懿而下,忽治忽乱,忽得忽失。
注、训以小器而大谋,牛、李以私怨而公报,盗贼由是蜂起,藩镇由是跋扈,灾连祸踵,遂失天下。
每观其史,未尝不痛心疾首,以至泣下沾襟,而不能止也。
皇后皇太后称号奏建中靖国元年三月 北宋 · 蒋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五、《宋会要辑稿》礼三三之三七(第二册第一二五六页)
诏撰谥册文检详故事,或称太后或称皇后某氏,惟祭别庙者加太字,而祔太庙者去太字。
祖母则称太皇太后,崩亦如之。
加太字者,所以别尊称也。
谨按唐顺宗庄宪皇后王氏,初称并云庄宪皇后
开元六年正月太常昭成皇太后谥号,礼部非之,太常报曰:入庙称皇后,义系于夫;
在朝称太后,义系于子。
臣窃详册文云「孝子嗣皇帝」,则前合存太字,以申陛下臣子之志。
既从先帝之谥,又纳之陵寝,则复合去太字,以正从夫之号。
盖事干典礼,名不可以不正,望下礼官详议。
所有大行皇太后亦应视此。
伸理罚俸状 晚唐 · 李溪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三
臣准西台牒及金部称。奉六月二十七日敕。
内园院郝景全事奏状内讼字音与庙讳同。奉敕罚臣一季俸者。
右。臣官位至卑。
得蒙罚俸。屈与不屈不合有。
以事至分明。别关理体。
若便隐默。恐负圣时。
愿陛下宽其罪戾。使得尽言。
臣前奏状称。准敕因事告事旁讼他人。
是咸通十一年十月十三日敕语。臣状中具有准敕字。
非臣自撰辞句。臣谨按礼不讳嫌名。
又按职制律。诸犯庙讳嫌名不坐。
注云。谓若禹与雨。
疏云。谓声同而字异。
注疏重复。至易分晓。
伏惟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陛下明过帝尧。孝踰大舜。
岂自发制敕。而不避讳哉。
故是审量礼律。以为无妨耳。
即引陛下敕文而言。不敢擅有移改。
不谓内园使有此论奏也。臣之罚俸。
实为小屈。然今者非敢诉此罚俸也。
实以从来制敕及百官奏表。曾有避嫌名例。
而因臣致罚。即旧章自此有援引敕格者。
亦须委曲回避。便成讹弊。
臣今已罚俸。不合上闻。
臣闻赵充国为将。不嫌伐一时事。
以为汉家后法。魏徵为相。
不存形迹。以致贞观太平
臣虽未及将相。忝为陛下持宪之臣。
岂可为论俸为嫌。而使国家敕命有误也。
顺宗讳。万国仪刑。
诚不可同于小事。愿陛下留意察纳。
别下明敕。使自后章奏。
遵礼律处分。则天下幸甚。
李泌二首(原注:录二首之一。) 宋末元初 · 黎廷瑞
五言绝句 押麻韵
一副黄台话,离离咏种瓜。
都来三十字,救得两官家(自注:肃宗建宁王,有谗广平王者。李泌举《黄金台瓜辞》云云,今陛下已一摘矣,慎勿再摘。广平王代宗也。德宗欲废太子立舒王李泌再三举此以谏,顺宗获全。)
请祧顺宗 晚唐 · 裴贽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一
窃以昭宗皇帝山陵虞祭毕祔太庙。合定祧迁。
尚书省集议闻奏者。伏以庙朝大礼。
宜循故实。今据大常博士李侗柳庄议状。
證引不同。只请准近朝例。
顺宗一室。入祔昭宗神主。
皇太子监国 晚唐 · 昭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
门下。朕以眇身。
祗膺大宝。十有三载
惧不克胜。上祖宗之灵。
托于兆人之上。虚受谦益。
每励于恭勤。示俭守文。
靡忘其宵旰。而乃两经播越。
屡兴兵革。生类莫跻于仁寿。
理道未致于洽平。尚赖左右大臣。
尊奖侯伯。共戡多难。
归复神州。岂我眇冲。
拯此艰运。恭念高祖睿宗元宗顺宗
或经多难。或苦沈疴。
遂厌万几。授于令嗣。
是使进退无爽。孝慈两全。
人心尽服其至公。天性克彰于具美
近者忽婴疾疹。夕未瘳。
虽思养襟灵。而亦循典故。
皇太子裕。温恭有立。
和粹积中。蕴孝悌以□禀聪知而夙赋。
动惟乐义。进则思贤。
必能广继绝之心。副传归之命。
万机至重。不可暂阙。
宜令皇太子监军国事。咨尔中外匡弼。
将相卿士。辅朕元子
永孚于休。凡有庶务。
悉宜听监国处分。布告遐迩。
当体朕意。主者施行。
《弹棋经》后序/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先唐文
自后汉冲质已后,此艺中绝。
至献帝建安中,曹公执政,□阑幽密,至于博奕之具,皆不得妄置宫中。
宫人因以金钗玉梳,戏于妆奁之上,即取类于弹棋也。
魏文帝受禅,宫人所维更习弹棋焉。
当时朝臣名士,无不争能。
吴季重书曰:弹棋,闲设者也(同上。)
弹棋者,雅戏也。
非事乎千百枭撅之数,不游乎纷竞底欺之间,淡薄自如,故趋名近利之人,多不尚焉。
盖道家所为,欲习其偃亚导引之法,击搏腾掷之妙,以自畯易耳(同上。案《御览》此下尚有又曰一条,言唐顺宗长庆之末事。疑后序为唐文,今姑录之,俟改。)
前代帝王置守陵户祭享禁樵采诏乾德四年十月癸酉 五代至宋初 · 宋太祖
 出处:全宋文卷五、《宋大诏令集》卷一五六、《太常因革礼》卷八○、《宋会要辑稿》礼三八之一(第二册第一三五八页)、《文献通考》卷一○三、《宋史》卷一○五《礼志》八、《古今图书集成》坤舆典卷一三一
古帝王,受天眷命,功侔造化,道庇生民,咸载简编,宜崇典礼。
或庙貌犹在,久废牲牷;
或陵寝虽存,不禁樵采。
朕顺考古道,咸秩无文,方怀景慕之心,敢怠寅恭之意。
其太皞葬宛丘炎帝长沙黄帝葬乔山,颛顼临河,高辛葬濮阳,唐尧葬城阳虞舜葬○陵,女娲赵城夏禹会稽商汤宝鼎县,周文王、武王咸阳县汉高祖长陵,在长安北,后汉世祖洛阳界,唐高祖三原县东,太宗醴泉县北,凡已上一十六帝,各置守陵五户,每岁春秋二时,委所在长吏,各设一祭。
商中宗太戊内黄县东南高宗武丁西华县北,周成王、康王葬毕原,汉文帝霸陵,在长安东宣帝杜陵,在长安南魏太祖于邺晋武帝洛阳后周太祖文帝隋高祖文帝并葬富平县,已上一十,各置守陵三户,每岁一享。
秦始皇帝昭应县汉景帝阳陵,在长安东北,武帝茂陵,在长安西,后汉明帝、章并葬洛阳魏文帝阳山,后魏孝文帝富平县唐玄宗奉先县肃宗醴泉县宪宗奉先县宣宗云阳县梁太祖伊阙县后唐庄宗新安县明宗洛阳东北,晋高祖寿安县,已上一十五,各置守陵两户,每三年一祭。
仍并委所在长吏,祀以太牢,以羊代。
周桓王渑池县灵王河南柏亭西,景王洛阳太仓中,威烈王洛阳城西隅,前汉元帝葬渭陵,在长安县成帝延陵,在咸阳县哀帝义陵,在扶风平帝葬慎陵,在洛阳东南殇帝葬康陵,在慎陵茔中,安帝葬恭陵,在洛阳北,顺帝洛阳西,质帝洛阳东南献帝渭城西,魏明帝河清县大石山,高贵乡公洛阳瀍涧之滨,陈留王平原晋惠帝葬太阳陵,在洛阳怀帝、悯并葬平阳西魏文帝富平县东魏孝静帝邺郡唐高宗奉天县中宗富平县睿宗奉先县代宗富平县,德宗葬云阳县顺宗富平县穆宗奉天县恭宗三原县文宗富平县武宗三原县懿宗富平县僖宗奉天县昭宗缑氏县梁末帝伊阙县后唐清泰明宗陵南,已上三十八陵寝,常禁樵采。
应已上帝王寝庙,委逐处长吏及本县令佐,常切检校,罢任日,具有无废阙批书历子。
其祠祭仪注,仍令有司颁下。
孝明孝惠皇后谥及祔庙礼制议乾德二年二月十五日 唐末宋初 · 扈蒙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宋会要辑稿》礼三一之九(第二册第一一五八页)
《白虎通》云:后夫人谥于庙,臣子共定谥,白之于君,然后加之。
妇人天夫,故但由君而已。
唐顺宗王皇后宪宗之母,其时礼官遂行贱不诔贵之文,读之于庙,是受成祖宗也。
今详后夫人者,有太后也。
若不尊卑异制,终恐礼意未然。
欲请凡母后之谥,则定于庙而读之,仍合贱不诔贵之意。
皇后之谥,取天夫之义,自君之命可也。
孝明、孝惠谥号,俟百官定议判下后,行册之前,止命官告太庙。
告讫,上于灵座,又与周宣懿皇后礼例并同,于义稍允。
又准礼例,掩皇堂毕,陵下设第一虞,奉神主回京,沿路间日而虞,九虞祭毕,择日祔庙。
宣懿皇后十月二日掩皇堂,神主至京,于西御庄权住,每日一虞,或一日两虞,至八日祔庙。
国朝昭宪皇太后十月十六日掩皇堂,神主回至滋德殿,皆间日而虞,至十一月四日祔庙。
今请如昭宪故事,间日而虞,至西御庄权安神主,俟四月二十六日祔于别庙。
梁拾遗改名书周翰开宝壬申年972年四月十五日 北宋 · 柳开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河东先生集》卷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四月十五日,乡贡进士柳开再拜。
始其愚之名肩愈也,甚幼耳。
其所以志之于文也,有由而来矣。
年十六七时,得赵先生言,指以韩文,遂酷而学之,故慕其古而乃名肩矣。
复以绍先字之,谓将绍其祖而肩其贤也。
愚之所自著《东郊野夫传》者,于《论》言之备矣。
其《传·论》曰:「东郊野夫,谓其肩斯,乐古道也;
谓其绍斯,尚祖德也」。
亦所以见小人之所为,尽于是矣。
迩自庚午岁,《野史》既绝笔,于东郊取诸经亡篇补之,后自赓其号曰补亡先生也
去秋八月已来,遂有仕进之心,以干于世。
故得今以所著文投知于门下,实为之举进士矣。
窃冀于公者,公以言誉之,公以力振之,同于常辈而是念矣。
不谓公厚待曰:「贤过于韩吏部」。
赐书责其不至曰:「若肩于韩而为名,非所然也」。
以至指摘韩氏之疵,恐累于小人之尚。
信公于古无与俦者耳,小人谨闻命矣。
然若韩氏之录顺宗、纪淮西、谏佛骨、碑罗池,其文在于今,其事显于古,是非岂能曲于蔽与诬者乎!
凡圣贤之度量大同也。
唐之时,亦谓韩为轲、雄之徒也。
于今亦咸云若是也。
又其言文之最者,曰元,韩、柳、陆也,是韩亦有道耳。
李让夷撰录于韩氏,近又以传之者,皆指斥此数事,若方之于公,即俱不足道也。
昔先师夫子,圣人也,为独立于古今矣。
马迁氏纪《老聃传》即有他辞,以劣于先师也。
是亦其复有大于圣人者也,矧其馀为贤者哉!
公之以韩氏未足为可贤也,盖公之大于韩氏矣,亦若李聃之与先师夫子也。
不其公见之者异于人哉!
得不贵之乎?
若教小人之更其所慕也,即小人本在渐,而不在于久矣。
幼之时,所以名者,在于好尚韩之文,故欲肩矣。
逮今长而成,所以志者,在乎执用先师之道也,故亦将有所易矣。
是以《补亡先生传》曰:「补亡先生,旧号东郊野夫者也。
既著《野史》,后复探六经之旨,以而有包括扬、孟之志,乐与文中子王仲淹齐其述作,遂易名曰字仲涂
其意谓将开古圣贤之道于时也,将今人之耳目使聪且明也。
必欲开之为其涂矣,使古今由于吾也,故以仲涂字之,表其德焉」。
斯亦小人之志,不执其名于肩韩氏矣。
《传》又云:「或曰:『子前之名甚休美者也,何复易之?
不若无所改矣』。
先生曰:『名以识其身,义以志其事,从于善而吾恶夫画者也。
吾既肩且绍矣,斯可已也;
所以吾进其力于道,而迁其名于己耳,庶几吾欲达于孔子者也』」。
斯亦小人之志,又周于此矣。
小人杂著文中,又有《易名解》,以解其名肩愈,而将易曰也。
公以是观之,小人果何如也?
夙昔之心,正符公今之言也。
公谓小人之文,窥六经之奥,正百家之失,廓尧、舜之王涂,张周、孔之至治;
管、晏之俦,霸者之佐,未称其小人之所包括也。
即倘小人茍实有是,岂果在未名于天朝乎!
复白:疑之真有耶,无耶?
望公细而阅之。
亦前所贡于公之文中有传,名斯在矣,敢承诲命,遽定曰
旅馆嚣然,文思不生,言无所常道者,急于报谢,勿怪之可也。
再拜。
汤右相徽宗实录成转官加恩启(二 代帅)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省斋别稿》卷五
太史成书,广廷敷号。
进二阶之华秩,衍千户之腴田。
岂惟酬翰墨之勋,抑亦重股肱之体。
窃考帝王之制,具严简册之规。
尧、舜之荡荡巍巍,舍典谟而奚见;
商、周之灏灏噩噩,即盘诰而可知。
古既远而才寖难,史虽修而文或病。
马迁之迄天汉,尚颇谬于是非;
韩愈之纪顺宗,犹有差于铨次。
欲前芳之独掩,舍大手以谁归?
恭惟某官精识几神,懿文贯道。
早懋贤人之业,日亲天子之光。
秉国钧,益孚民望
以弼谐之馀暇,提笔削之宏纲。
惟祐陵神圣之资,席我宋盈成之运。
克开厥后,有二十六载之贻谟;
皆聚此书,欲亿万斯年之传信。
既勒成于钜典,宜宠锡于徽章。
某外剖麟符,逖闻鸿渥。
莫展望尘之拜,敢稽赞喜之仪?
欣忭于,敷陈奚究!
续中兴制草序1172年1月15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二一、《省斋文稿》卷二○、《文献通考·经籍考》卷七五、《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八八、民国《吉安县志》卷四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嘉祐中欧阳修建言:学士所作文书皆系朝廷大事,示于后世则为王者之谟训,藏之有司乃是本朝之故实。
而景祐以后渐成散失,于是以门类年次编为卷帙,号《学士院草录》。
中经兵火,文人故家仅传所谓《玉堂集》及《大诏令》者,其全书不可得而见矣。
近岁,承旨洪遵建炎中兴绍兴内禅三纪之间,得制草六十四卷,序而藏之,复十年于兹矣。
往者初上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尊号,乃希世之阔典,圣朝所未行,有司失于稽考,不以表而以议,且玉册中有「嗣皇帝臣某」之文,识者非之。
乾道六年郊祀庆成,再行盛礼,而臣适以謏闻寓銮坡之直,因据唐制请主上率群臣诣德寿宫上表陈请。
十一月庚寅,有旨恭依。
又按颜真卿崔器之议、旧录载顺宗之册,凡表笺册文止当称「皇帝臣某」,然后一代之制稍应古谊。
所谓文书系朝廷大事者,其孰加于此乎?
乃命院吏裒隆兴以来旧稿,继所编,而以尊号表文为之首,其馀制诏等各从其类,复增召试馆职策问,合三十卷。
继今随事附益,则卷帙将千万而未止,在乎后之人不倦以续之而已。
八年岁在壬辰上元日左朝散郎权尚书礼部侍郎、兼侍讲、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权中书舍人、兼权直学士院臣周某谨序。
起居注稿(二)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五二、《承明集》卷一
八月十四日戊寅,奉上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寿圣太上皇后尊号册宝仪
昧爽,文武百僚集于大庆殿门外幕次,各服朝服。
仪仗鼓吹列于殿门外,禁卫等列于殿庭。
乐正帅工人以次入乐备而不作。)
皇帝自内服履袍入御幄,易通天冠、绛纱袍。
出御幄,执大圭,诣殿上册宝幄前褥位,西向立。
有司引举册官跪举太上皇帝册,中书令奉册,吏部侍郎押册案;
举宝官跪举宝,侍中奉宝,礼部侍郎押宝案次。
次引举册官举太上皇后册,吏部侍郎押册案,举宝官举宝,礼部侍郎押宝案。
册宝进行,皇帝步从。
册宝降自西阶,至殿下褥位,东向置定。
皇帝至殿下,面册褥位立。
举册官、举宝官跪举册宝,兴,至殿下当中褥位,南向置定。
礼仪使奏请拜,皇帝拜。
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官皆再拜。
举册官举太上皇帝册兴,中书令奉册进行,诣皇帝褥位,置册于案。
举册官跪举册,皇上󲦤大圭,跪捧册授太傅太傅受册。
皇帝执大圭俛伏,兴,太傅奉册于殿东阶下。
次举宝,略如举册之仪。
次举太上皇后册宝,亦如之。
皇帝诣殿下当中南向褥位,少立。
册宝进行,出大庆殿正门。
皇帝升自东阶。
大圭,入御幄,服履袍还内。
先是阴雨连日,有旨降香祈晴,至是雨稍止,发册宝于殿上,故不尽如初礼。
册宝既出,皇帝自祥曦殿服履袍,乘辇出和宁门,至德寿宫大次。
皇帝降辇入次。
仪仗、鼓吹、仪卫等分列于德寿宫门之西外
乐正帅工人以次入乐备而不作。)
文武百僚就次,各服朝服以待。
册宝至殿西阶下褥位置定(册北宝南。)
侍中已下各就位次,引太傅诣本班西向立。
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出大次,执大圭
将至小次,释大圭,入小次。
礼仪使请皇帝躬行奉上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尊号册宝之礼
皇帝出小次,执大圭,升自东阶,至殿上褥位,西向立。
太上皇帝自宫服履袍出,即御座。
皇帝诣褥位,北向再拜,躬身奏圣躬万福。
又再拜,讫,诣太上皇帝御座之东褥位,西向立。
在位官皆再拜。
册升,中书令跪读讫,进于太上皇帝御座之东褥位,置册匣于案;
宝升,侍中跪读讫,进于太上皇帝御座之东褥位,置宝匣于案。
太上皇后册宝升,诣太上皇帝御座之东褥位,置于案。
皇帝诣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御座前褥位,北向再拜,俛伏,跪,称「嗣皇帝臣某稽首言」。
致词称贺讫,俛伏,兴,再拜躬身。
侍中诣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御座前,躬承旨宣答。
皇帝再拜讫,诣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御座之东褥位,西向立。
太傅等称贺礼毕,光尧寿圣太上皇帝降座还宫,内侍捧册宝入宫。
次捧寿圣太上皇后册宝进行。
皇帝后从入宫,诣寿圣太上皇后座前,行礼略如上仪。
太傅率在位官移班稍西,拜笺贺寿圣太上皇后,如拜表之仪,讫,退。
先是六月丁亥,集侍从、台谏、礼官尊号于都堂
礼官已与执政定用「光尧寿圣」之号矣。
既即席,左仆射陈康伯援笔书云云,吏持白预议者。
或谓尊号始自开元,罢于元丰,今不当复。
况太上视天下如弃敝屣,顾岂爱此数字哉?
权吏部侍郎汪应辰主之尤力。
或谓此主上奉亲也,不得援元丰自却不受为比。
于是签书者半,不书者半。
时议文已成,明日进呈,奉旨恭依。
给事中金安节中书舍人唐文若、刘瑛,权吏部侍郎凌景夏、徐度,权户部侍郎汪应辰殿中侍御史张震右正言袁孚监察御史周操、周某、芮烨、陈良翰,各以状陈所见,且谓光尧近乎神尧寿圣英宗诞节,尝以名寺,不可用。
庚寅降旨云:「前日议状已令施行,载览金安节、张震等别议各执所见,今欲从『光尧寿圣』尊号之议奉上太上皇帝,以『寿圣』尊号奉上太上皇后,尽所以钦崇之意。
已尝奏知,不容但已。
第恐数字中有未尽善,更令金安节、张震等商量,疾速来上」。
辛卯安节等请再集官详议。
壬辰,有旨不须别议,愿于都堂元集议状内签书姓名者听。
安节等遂奉诏。
既而有欲俟钦宗服除奉上册宝者。
礼官唐顺宗故事,谓行礼无害,第备乐而不作可也。
礼部员外郎刘仪凤独上议曰:「谨按上尊号册宝典故御正殿用乐,事属嘉礼,累朝必俟郊祀庆成然后举行。
治平以来,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尊号亦用此礼
降诏于即位之初,检举于公除之后,时虽不同,事则无异。
此皆󲦤绅先生熟复讲究,尽善尽美,可以依仿施用而无嫌疑者也。
太上皇帝为社稷大计,以天下畀付圣子,魏之明元、献文,唐之一祖三宗,皆不足道。
是以尧舜而下初无专门典故可以稽考,及受授之际,偶馀服制,亦无举行尊号可否之文
然而治平以来记录甚详,情文两尽,今日依仿斟酌,寔合《礼经》。
如或畏嫌疑,失援据,于三经五常之道有所牴牾,不独有司失职为议者所非,亦祖宗家法所不许也。
太上皇帝钦宗备礼终制,见于诏书,外则用汉、魏权时之文,内则行祖宗遂服之礼。
燕享不举乐,策试不御殿,皆其事也,何独于尊号册宝而疑之
议者曰:『永贞禅位于元和,宪宗故事可以引用』。
考之新旧《唐史》、《会要》,自武德以来皆用易月之制,既葬之后谓之无服。
群臣所上尊号亦多在即位之年,与本朝事体大相远也。
就使可据,则即位而未改元,观俳优丹凤门,观竞渡于鱼藻宫,击鞠于神策军,观乐于麟德殿之类,前代亦有引用者乎?
议者又曰:『丧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
祖宗虽用唐虞三代之制,而升祔之后祠事毕行,不止天地社稷而已。
尊号之礼何独有嫌
备乐而不作可也』。
是又不然。
祭祀之典难于久旷,汉魏以来行之于易月之外。
葬而祔庙,虽用乐可也。
本朝通用古礼,谓之美事。
未终制而上徽号,祖宗以为难行。
使其设而不作在礼无害,则治平之后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尊号,何为不于即位降诏之初遽上册宝,而必待三年之后乎?
慈圣光献之于治平宣仁圣烈之于熙、丰,母也。
熙宁元祐之初,犹以所尊为之厌降。
主上以鸿名徽号盛礼备乐,极人子报称之初心,不容少有阙文以贻他日之悔也。
司士贲问礼于子游,子游诺之。
子琐曰:『汰哉!
叔氏专以礼许人』。
夫子游所以诺之者,以其合于礼也。
不以合于礼者告人,而以意之所安者许之犹曰不可,而况一时大典,无所依据,轻议而遽行之,恐非臣子所以爱君父惜国体之意。
窃详六月二十九日诏书,已依祖宗故事,所有条具典礼,乞俟将来钦宗终制检举以行,则国家盛德美事超冠前古,而主上事亲之礼与情实相称矣」。
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致厚,故不复改。
龙飞录(起绍兴壬午六月戊寅,止隆兴癸未四月壬戌。)1162年6月13日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五四、《杂著述》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绍兴三十二年岁在壬午六月丙寅朔
戊寅,宣赦文德殿,首尾词翰林学士洪遵草,其间有云:「凡今者发政施仁之目,皆得之问安视膳之馀」。
盖用御批语,人传诵之。
圣旨:「朕欲日朝德寿,太上谓恐废万几,劳烦群下,委礼官重定其期」。
礼官请用汉帝故事,五日一朝
辛巳监察御史以上诣德寿宫起居,辅臣略至榻前。
太上幞头,宽袖赭袍,玉排方带。
中官八人分立殿下,惟施伞扇,不鸣鞭。
乙酉祠部员外郎刘藻卒。
字昭信福州人进士入官,颇穷《易》,通《礼》学。
陈诚之西府荐为学官,改枢密院编修官,除国子博士,兼建王小学教授
教授本专用馆职王十朋既去,朱倬以命,而降旨云:「教授阙,差馆职学官兼领」。
俄擢祠曹郎,而兼职不改也。
东宫立,宰执请迁王府官僚。
太上曰:「小学何劳之有」?
止迁史浩、张阐。
已被病,未几卒,年六十四,赠秘阁修撰,三皇子各赙银绢百。
初被召,尚在选调,吏误召岭南人京官刘藻,久之始悟,朝廷除广州通判遣之。
至是卒,而刘藻适自梅州乞致仕,异哉!
己丑,太上以车驾五日一朝为烦,诏用朔、望、初八、二十二日诣德寿宫
辛卯德寿宫月进钱十万贯,太上令止进四万贯。
甲午文德殿宣诏书,上太上皇帝尊号曰光尧寿圣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寿圣太上皇后
先是礼官执政已定此号,然后令有司集议。
二十二日侍从、台谏、礼官会于都堂左相援笔书云云。
或谓尊号始自开元,至元丰罢之,万世不可易也。
汪圣锡持此议尤力,给舍台谏多从其说,故不签议状者大半,而洪翰林已草寿圣之议矣。
二十三日进呈,奉旨恭依。
汪圣锡、徐敦立二侍郎给舍台谏各以状申都省云:「尊号既非矣,而光尧近神尧寿圣英宗诞节,且尝名寺,不可用也」。
二十五日,遂降旨谓已奏知太上,不容但已,恐数字未善,更令金安节、张震等商量,疾速奏来上。
金彦亨禁从签书中官最长,而真父台谏之长故也。
明日彦亨、真父等请再集百官议。
二十七日圣旨,不须别议,愿与签书前议者听。
诸公知不可回,皆与签书
七月朔丙申,先天节假。
连日蜚蝗自宣、湖入临安界,绵亘数十里,所过赭其山而不甚害稼。
江浙间三十馀年前尝有之。
丁酉监察御史以上赴德寿宫起居。
既卷班,辅臣升殿问圣躬,次从官,次杨存中、赵密、田师中、郑藻等。
太上有所奖谕,存中等曲谢三四。
客云:「豺能杀虎,鼠可害象,事固不可忽也」。
戊戌粮料登极赦诸军优赏,共支银三十八万三千一百馀两:殿前司捧日都虞候军额等至诸军长行一十九万四千一百馀两,马军司卫都虞候军额等至诸军长行五万四千三百馀两,诸军司卫都虞候军额等至诸军长行九万九千七百馀两,诸百官司等处三卫差到军兵自都虞候军额等至长行三万五千馀两。
己亥,百官受誓戒于尚书省,奉敕摄光禄丞,以此月十四日皇帝亲飨太庙也。
按《国朝会要》,无即位亲飨故事,太常官比附郊祀定此礼。
初请乘玉辂,上不许,稍令裁定。
癸卯,德寿圣旨:「前尝止宰执等月内两次到宫,今闻尚与前说不异。
缘宫前无待漏处,缓急阴雨,使百官暴露,殊不安怀,可今后只初二日率从官同来一次」。
时宣麻,张浚特进大观文少傅江淮宣抚使进封魏国公
昨日锁院刘共父当直,不召,就式假中宣史直翁
初,三省议除少保封次国,制出乃少傅、大国。
或云直翁与谋,陈揆不乐,曰:「真内相也」。
戊申,赴太庙致斋。
大雨终日,夜暴风达旦,轩簸可畏,太史局奏地震。
己酉五更,皇帝亲飨太庙。
初行礼大风,既而雨作。
张魏公申请,内一项:除申朝廷用状,馀皆劄子。
或谓非见执政,不当如此。
癸丑,圣旨罢御前激赏库左帑,谓之南库,从袁仲诚谏疏也。
自秦氏歛中外之财输御前,虽时有进纳,而三省、密院移用为多,有司莫得稽考。
上锐意除去,士大夫以为盛举。
又有三省、密院激赏库,顷尝裁定岁给十万缗而已。
汪圣锡云:「吕元直为相,堂厨每厅日食四千。
秦会之当国,每食折四十馀千,馀执政有差」。
于是始不会食。
胡明仲侍郎尝谓「虽欲伴食,不可得矣」。
丙辰临安访求岳飞坟在钱塘门外,当时私号「贾宜人坟」,今将以一品礼葬之。
癸亥内侍李绰提举军器所
初,上以器械不犀利,工部军器监未尝问,故以付,而不令隶部监。
台谏谓建炎间太上尝以此委中官,未几废罢,新政岂宜如此?
上颇然之,有「只为题目不好」之语。
既而张大其事,日有启请,且辟置官属
上意于是向,谕真甫、仲诚云:「祖宗朝中官尝掌兵,此亦何害」?
二人论奏不已,遂降御笔云:「览卿所奏,备见忠谠(云云),已令复隶部监」。
犹未罢也。
二人再论列,而任信孺、陈应求因内殿引对亦及之,乃令绰自请罢提举,而改用统制官辅逵等。
甲子洪景卢、张才甫入燕,国书略曰:「使介来庭,缄题越式。
固违群议,特往报书」。
又曰:「宣靖既迁,楚齐继及」。
海道定君臣之事。
又曰:「海陵失德,江介兴师,过乃止于一身,盟固难于屡变(亮既死,追封岐国王后改谥海陵炀王。)」。
又曰:「尺书侮慢,既匪藩臣
寸地侵陵,又违誓表」。
又曰:「殊无致贺之词,继有难从之请」。
又有若使干戈不息,赋歛繁兴,坠民涂炭,咎将谁执之意,而末句云:「尚敦旧好,勿徇群言」。
初,景卢在境上与接伴约用敌国礼,接伴许诺,故沿路表章皆用在京旧式。
才入燕京,尽却回使,邀景卢依近例易之,景卢不可,于是扃驿门,绝供馈。
而馆伴者云,尝从景卢尚书公学,阳吐情实,言勿固执,恐无好事,须通一线路乃佳。
景卢等惧留,易表章授之。
既入见,使副例不跪,至是皆跪。
虏主传令云:「国书不如式,不当受,可付有司」。
其诡诈虚喝类此。
八月己巳成闵保奏瓜州皂角林阵亡将校长行共三千一百一十三人。
其实皂角林所丧甚少,而瓜州之败恐不止此也。
戊寅,宫门早二刻开,行事官朝服入赴大庆殿,各庀其职。
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发册宝讫,还内。
臣僚常服出和宁门,导册宝诣德寿宫
有顷,驾来太上皇帝御殿。
皇帝入拜殿上,奏册宝讫,行事官归班,百官拜舞称贺太上皇帝太上皇后讫,退。
昨晚诏迎天竺观音祈晴,今日雨意垂垂,仅能成礼。
有旨光尧寿圣太上皇帝上尊号,进银五万两,寿圣太上皇后三万两。
八月二十一日生辰进银三万两。
先是有司引唐顺宗故事,虽在钦宗服制,不妨上册宝,但欲设乐而不作。
礼部郎官刘仪凤以唐实行易月之制,与本朝不同,著议甚典丽,然卒从有司所请。
丁亥,除起居郎
己丑后殿侍立,退诣文德殿拜表,请以会庆名圣节,殿门待班幕次,台谏皆设倚,近臣则各以交床自随。
徐敦立相戏云:「罚却倚子矣」。
癸巳,拜第二表请圣节名。
是月九日,奉旨:吴拱保奏,今年二月五日西京差金人攻汝州,我兵追赶过河;
二月二十四日直来城下,掩击败走,及发兵深入,收复永安军永宁福昌长水等县;
并金人攻打蔡州,遂发统制王宣等前去确山县解围等事。
保明实立功官兵二万五千五十四人,奇功一千四十八人,各特转两官资。
第一等三千二百六十八人,第二等八千九百八十七人,第三等一万一千七百四十七人,各特转一官资。
九月朔甲午,驾诣德寿宫
上御内殿(即讲殿。),辅臣奏事毕,自祥曦殿登辇。
祥曦旧殿名,今面西,常日但为行廊。
凡驾出,辅臣若无奏事,则径于祥曦设御座,鸣鞭山呼如仪。
左右史例随应奉官两拜起居,次宰执、从官、亲王使相等两拜起居,班退而辇升。
左藏库册宝支赐银八千两、绢九千疋。
乙未,早赴德寿宫起居,退诣文德殿听批答,「所请十月二十二日为会庆节,宜允敦义」云。
魏申谓汉宣帝光武、唐肃宗皆亥生(更检《光武纪》中元二年注,云是岁在丁巳,则光武乃生于丙辰范晔论曰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生。)
丁未,敕兼编类圣政所详定官、右正言袁孚知温州
孚论德寿宫中官梁康民欲就宫侧开酤事,上批其章云:「览卿所奏及德寿宫,朕令询问,即无此事,朕心悚然。
今后论事,毋或如此」。
寻批出除孚吏部郎官,大臣以为不可。
孚请去,故有是命。
寻又除直秘阁丁巳权中书舍人
十月辛巳,闻吴璘德顺秦州
癸未,旬假。
宣麻:张子盖海州解围立功,加检校少保
十馀年来,武臣节度使一转即拜真太尉,臣僚论其太骤,乞复检校官,遂自子盖始。
十一月甲午,早赴德寿宫起居。
韩知閤恕云:绍兴七八年间,同莫将使金国,不许至其都,止燕山以待。
久之报虏主来,将等亦不得见,但呼至都堂
宰相等五人设榻坐堂上,将等立白事,屡被诟辱,几不可堪。
既留国书,即徙将等于涿州驿中,伺守颇严。
太守来招议事,将、恕以下皆朝服步往,未尝给车马也。
乙未,以内教权罢讲筵
是日当末讲,旧例临安具酒馔,比亦废此礼,学士院设食三品而已。
洪翰林侍读
丙申镇江张子盖契丹归正人萧鹧巴来。
译者谓契丹为金人所败,此曹遁以来,然未可信。
戊戌讲筵所例赐冬至节仪:讲读官钱五十千,酒六斗;
修注官钱三十千,酒四斗。
己亥,就都亭驿萧鹧巴等四十五人御筵,酒七盏。
初议遣从官押宴,予与给舍白宰执止之。
庚子日南至,稍晴。
早入丽正门,赴文德殿拜表称贺,过祥曦殿起居。
从驾诣德寿宫,皇帝入大次,百官班殿下,皇帝步入小次。
太上皇帝御殿,应奉官、礼官导皇帝自东阶升,北面四拜讫,西向立,百官拜舞如仪。
礼毕,皇帝从太上皇帝还内,班退归幕次。
未后从驾回。
是日,太上宣萧鹧巴等入宫击毬,赐银碗有差。
戊申,诏改来年正月一日隆兴元年曾子宣日记有此号。
壬子,旬假。
雨中访务观务观韶美、少稷、至能共饭。
务观云:「尝记先人说红鞓饰带,始唐庄宗施之优人」。
程俱致道云:「迩来庞元英《文昌杂录》云:滑台贾昌朝画像犹是黑鞓金玉带,不知红鞓果起于何时」。
丙辰张震中书舍人
或谓庙堂有所疑,故峻迁,使去风宪
上谕三省云:「震知无不言,言皆当理」。
遂谕当制舍人载之训词。
真甫辞免云:「自太上中兴,殿中侍御史凡五十二人,未有径除三字者」。
十二月戊辰,省劄坐同知枢密院事张焘所奏,并降御札召侍从两省台谏赴尚书省,拜受讫,就都堂给笔札,令条具时弊,仍各论其官属次第以闻。
众议乞许三日内条对,逐具奏闻。
己巳景灵宫行香。
御笔督条对,史参乞少宽之,详尽。
上亲批数十语,大略谓:「近臣非若疏远之士不知时务,今宣之于口,书之于简,何择焉?
若徇人情,朕所不取」。
史参又奏:「陛下固欲知时弊,非掩士大夫不备而穷其所短也」。
并缴洪翰林以下所援仁宗给札故事,退而条具。
上乃从之。
乙酉,微雪。
越人以欲雪而日光穿漏为雪眼。
己丑,百官赴太庙门外班迎安穆皇后神主,退入幕次,俟丁时祔神主于别庙。
礼官初欲依荐享例用乐,予奏云:「荐享为祖宗,故不以钦宗馀服而废乐,虽别庙亦可就用。
今安穆乃钦宗侄妇,不可用乐」。
周元特亦论之,诏可。
庚寅秘书少监陈棠卒。
字德邵常州人,年六十二。
秘阁柱裂有大声,人以为长贰不祥之应。
隆兴元年岁在癸未正月癸巳,晴。
虏人陷水洛城,城在德顺军秦州之间。
虏先以兵与吴挺相持于德顺,一旦焚寨引去。
不疑其伪遁也,不为备。
虏自间道径趋水洛,断我师归路,而城中兵甚少,故陷之。
丙申盱眙报蒲察徒穆领兵据虹县
徒穆故泗守也,自失其地,即寓宿州,睥睨故疆而不可得。
既陷虹县,遂称泗州居之。
庚子,宣麻:史浩右仆射,兼枢密使
张浚枢密使都督江淮军马。
昨日拟定魏公除目,上以笔圈去枢密使三字,止升都督
今早执政奏事闻之,请如初议,而制已付閤门,遂用旧文首尾词告廷,而令直学士院刘珙归改其词行下。
是日锁礼部贡院,敕差翰林承旨洪遵知举兵部侍郎周葵、中书舍人张震同知
以免解就试人众,增参详官二人,点检官四人。
国子司业王十朋为别院考试官
戊午贡院言:「承指挥,比前举取过人数共添取一百人。
检照前举凡三千五百四十四人,终场取过二百五十四人,今合取三百五十四人。
去年覃恩免解,徐、鼎、剑州不曾申到数目外,国学一千三百四人,建宁府一千八十九人,洪州二百三十八人,宣州二百七人,已上共二千八百三十八人,内有八百六十五人未来就试。
今乞于增添一百人额内措留三十人,充未到合取之数」。
从之。
贡院言:「常举共得钱一万二千贯,酒二百石,今官吏增多,乞增钱六千贯,酒一百八十石」。
诏给半。
二月甲子,蜀中正月探报虏人据水洛城吴挺德顺间道归。
丁卯徐稚山侍郎论秋菊落英事。
予谓有二说:一则为花落色衰之落;
一则落训初,如所谓「访予落止」者,义见《尔雅》,盖取之初英食之。
戊寅吴拱正月二十八日军前申状云:向起胜军,皆自德顺援归,胜军颇多亡失,我师焚秦州,退保皂郊。
三月壬辰朔张魏公缴进北界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回书来上。
其式云「志宁白宣抚执事」,书词大略谓:「向者新主初立,即舍淮南地,先遣信使,而宋国袭我归师,稍侵吾疆。
今得来书,以天时人事逆顺为言,固争旧礼,不议他事。
陕西所失地近已克复,将士或执或死,其数甚多。
此由宋国贪土地之故,不顺天意,不惜人命,以致此也。
志宁材虽不武,被命分阃,师之进止得以专之。
倘能先归侵地以示诚款,则复往之礼乃可徐议。
今则按兵不动,以俟来音。
宜深思熟虑,毋贻后悔」。
初,魏公以其拒我使者,邀索旧礼,尝移书开谕之,故复用此意来答。
甲寅,夜与共甫宿省中,来日覆试权要亲族过省者。
乙卯,雨作,寒。
引试七人《礼义积而民和亲论》。
初,秦氏以子侄窃高科,而诸将亦行赂效之。
死,议者请按乾德咸平故事,凡两省台谏侍从以上谓之权要,其有服亲登第,皆令覆试。
虽有旨依而未尝举行。
今岁赵密之子右承事郎赓过省,众疑其假手也,欲验之,而赓果托疾不来。
四月壬戌奉祠出都。
乞详定孝惠孝章淑德三皇后禘祫仪制大中祥符五年九月 北宋 · 陈彭年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宋会要辑稿补编》第五三五页、《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八、《宋史》卷一○九《礼志》一二
臣近因检讨典故,访问礼官,云禘祫之日,孝惠、孝章、淑德皇后神主自别庙赴太庙,祔于简穆皇后神主之下,太祖皇帝神主之右。
此盖引用《曲台礼》别庙后禘祫祔飨太庙之说。
夙夜䌷绎,寤寐思审,太祖太宗御宇之辰,可从兹制,升祔之后,难举此仪。
按《曲台礼》、《禘祫图》云:「昭南向,皇后各居本座之左。
穆北向,皇后各居本座之右」。
皇后在别庙,《时享仪》注云:「昭德皇后用此仪」。
昭德皇后,德宗之后,顺宗之母,当永贞之后,已从配侑,盖贞元中暂有别庙,故博士商盈孙奏议云:《曲台礼》,别庙皇后禘祫于太庙,祔于祖姑之下。
此乃皇后先殁,已造神主,夫在帝位,如昭成、肃明、元献、昭德之比。
昭成、肃明之殁也,睿宗在位。
元献之殁也,玄宗在位。
昭德之殁也,德宗在位。
四后于太庙未有本室,故创别庙,当为太庙合食之主,故祫乃奉以入飨,此其明文也。
载考礼经,复有微旨。
据《礼》云:妇祔于祖姑,有三人则附于亲者。
此乃商人已练,周人已卒哭,变而之吉祭也,非谓常祔于祖姑尔。
且祖姑之于高祖姑,犹妇之于祖姑,祖姑三人别无祔高祖姑之言,则妇人有三人,亦无别祔祖姑之典明矣。
今且孝惠、孝章、淑德皇后以椒掖追谥之尊,居宸极正统之右,稽之经意,既戾于前闻;
度于人情,实违于顺德
所有禘祫之日,孝惠、孝章、淑德三皇后神主,望诏礼官再加详定,或祭于别庙,或次于正主,冀协聿追之旨,永臻锡类之孝。
唐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右丞上柱国太尉广平文贞公宋公神道碑铭 唐 · 颜真卿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四十三
于戏。
逆鳞劘上。
匡救之义深。
守死不回。
人臣之致极。
况乎文包风雅。
道济生灵。
建一言而天下倚平。
含九德而三光式序。
超无友而独立者。
其惟广平公乎。
公讳
字□□邢州南和人
其先出于殷王元子
七代祖弁。
魏吏部尚书
列人子。
祖钦道。
北齐黄门侍郎
并事迹崇高
各见本传。
高祖元节。
定州田曹。
曾祖宏俊。
大理丞
祖务本。
栎阳
父元抚。
卫州司户
户部尚书
自田曹至于尚书
皆实浮于名。
而位不充量。
事见许公苏颋所撰神道碑。
公七岁能属文。
一遍诵鵩鸟赋
丁尚书府君忧。
水浆绝口者五日。
八九岁时。
尝梦大鸟衔书。
吐公口中。
公吞之。
遂乘而直上。
倏忽惊寤。
犹若下在胸间。
自后藻思日新。
襟怀益爽。
年十六七时。
或读易旷时不精。
公迟而览之。
自亥及寅。
精义必究。
明年进士高第
上党
王屋主簿
相国苏味道侍御史出使。
精择判官
奏公为介。
公作长篇以自兴。
梅花以激时。
苏深赏叹之。
曰。
王佐才也。
合宫
长寿三年从调。
判入高等。
有司特闻。
天后亲问所欲。
公以代为唐臣。
不求荣达。
诡奏云。
家本山东
愿得魏之一吏。
遂手诏授录事参军
拜舞趋出。
后异而召还。
又手诏拜监察御史里行
寻丁齐国太夫人忧。
服阕。
筑室反耕。
志图不起。
俄而即真
殿中侍御史
同列有博于台中者。
将责名品而黜之。
博者惶恐自匿。
翌日。
公独正辞引过。
天后悦而释之。
天官员外郎凤阁舍人御史中丞
乃谓所亲曰。
吾比欲优游自免。
不图要近。
骤至于斯。
其敢废所职乎。
乃悉心纳忠。
无所回避。
张易之昌宗兄弟。
席宠胁权
天下侧目。
公危冠入奏。
奋不顾身。
天后失色。
苍黄欲起。
公叩头流血。
誓以死争。
拾遗李邕奏曰。
陛下坐则天下安。
起则天下危。
内史敕公出。
公曰。
天颜咫尺。
奉德音。
劳宰臣
宣王命。
词气慷慨。
左右震悚。
遂俱摄诣台。
庭立切责。
二竖股栗气索。
不敢仰视。
自朝至于日昃。
敕使驰救之。
公不得已而罢。
又令诣公谢罪。
公拒之。
后有惨恤。
二竖来吊。
公辞曰。
贵近不宜与执法通同。
假满。
朝士慰公。
二竖又欲序进。
公举板迎揖之。
不得成礼而去。
神龙之兴复也。
公实佐其谋。
及当畴庸。
让而不受。
曰。
清宫问罪。
事出五王。
夏中兴。
功归明主。
非曰逃赏。
谁敢贪天。
俄拜朝散大夫吏部侍郎谏议大夫
黄门侍郎
尝遇梁王武三思于朝。
三思方欲言事。
公正色谓之曰。
当今复子明辟。
王宜以侯就第。
何得尚干朝政。
三思惭惧而退。
请急累月。
俄而兼摄尚书左丞
中宗将幸西蜀
深虞北鄙。
乃兼检校并州大都督府长史
又改兼贝州刺史
与数人同辞。
三思独揖公住。
公顾谓之曰。
诸人巳出。
不可独留。
遂揖之而去。
属年谷不登。
国租罢入。
三思食邑
公悉蠲之。
既屡挫其锋。
亦处之自若。
俄而真拜。
杭州
又复迁相州
寻入为洛州长史
唐隆初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粤五日兼右庶子
寻加银青光禄大夫
元宗之在储闱
镇国太平长公主潜谋废立。
尝于光范门内坐步檐中。
宰臣以此旨。
诸相失色。
莫敢先言。
公盛气诘之曰。
东宫有大功。
宗庙社稷主也。
安得异议。
遂奏妇人干政。
恐生祸阶。
请不令朝谒。
俄而男又纵横。
公奏之。
繇是贬楚州刺史
主亦竟以凶终。
无何。
复拜银青
历魏兖冀三州兼河北按察使
寻迁幽州都督御史大夫
复为魏州
入为国子祭酒东都留守
开元二年寻拜御史大夫京兆尹
睦州刺史
广州都督
充按察经略讨击使
又兼御史大夫
许便宜从事
前是首领桀骜。
多据洞不宾。
公之下车。
无敢不蔇。
彼之风俗。
竞趋苟简。
茨竹檐。
比屋鳞次。
火灾岁起。
煨烬无馀。
公教之度材。
变以陶瓦。
千甍齐翼。
万堵皆兴。
于今赖焉。
燕国公张说著为碑颂。
无何。
使中官杨思勖召公
公拜恩而就马便行。
在路竟不交一言。
思勖将军贵幸。
泣诉于帝。
帝嗟叹久之。
刑部尚书
四年吏部黄门监
监修国史
五年改号侍中
明年
驾幸东都。
至三崤。
驰道险隘。
行不得前。
河南尹李朝隐知顿使中丞王怡并坐当降黜。
公奏曰。
必若致罪二臣。
将来必受其弊。
遂命公舍之。
曰。
陛下责之。
以臣免之。
是过归于上。
恩由于下。
臣请使且待罪。
然后俾其复职。
上嘉而从之。
元宗尝命公名诸皇子公主邑号。
既而又令各定一美名。
公奏称。
七子均养。
鸤鸠之德。
锡以名号。
不宜有殊。
若母宠子爱。
恐非正家之道。
王化所宜。
元宗悦而从之。
八年开府仪同三司
进爵广平郡开国公
策勋上柱国
狂竖权梁山构逆长安
有司深探其狱。
敕公按覆。
京兆司录李如璧等百馀家。
皆以借宅假器。
悉当连坐。
公以婚姻假借。
天下大同。
至于京城
其例尤众。
知情即是同反。
无罪不合论辜。
凶渠之外。
一切原免。
天下欣服焉。
中书令河东张公。
杰出将明之材。
独运庙堂之上。
镜机朗澈。
见事风生。
求公规模。
悉阅堂案。
每至危言谠议。
执正守中。
未尝不废卷失声。
汗流浃背。
其为通贤所服也如此。
十三年。
驾幸东都。
以公为西京留守
公极言得失。
无有所隐。
元宗感悦。
制曰。
所奏之言。
置之座右。
出入观省。
以诫终身。
因赐䌽物二百匹。
明年又兼吏部
十七年尚书右丞相。
雅善戏谑。
不常矜庄。
与故户部尚书王晙为莫逆之友。
晚而弥笃。
凡所谈谐。
人辄疏取。
端五日蒙赐钟乳。
命医归鍊。
或以为上药异味。
不宜委之。
公曰。
推诚求信。
犹惧不应。
猜以待人。
信其可得。
闻者惭退。
二十一年抗疏告老。
至于再三。
手诏优许。
遂特给全禄。
赐绢五百匹。
东京
公以为大臣归休。
不宜关通人事。
遂杜绝宾客
其年。
驾幸洛阳
公迎拜道左。
元宗亲驻龙跸。
使荣王琬劳问者数四。
自后中使往来。
赏赉不绝。
方崇乞言之典。
以极师臣之敬。
二十五年仲冬十九日
寝疾薨于东都明教里第。
享年七十五。
天下失声。
元宗震悼。
追赠太尉
谥曰文贞公
赙物米粟。
常数有加。
丧葬官供。
仍诏河南少尹崔释之充监护使。
夫人齐国夫人博陵崔氏。
沧州长史艺之女。
淑慎严整。
高明柔克。
训诸子而慈且有威。
丞相而德无违者。
门内之理。
一以见咨。
蹑公而殁。
允终偕老。
呜呼。
公有七子。
复。
同州司功
先公而卒。
升。
尚书郎太仆少卿
尚。
汉东太守
浑。
职方郎中谏议大夫御史中丞东京采访使太子左谕德
恕。
都官郎中延原少尹
华。
判入高等登封尉氏
衡。
右散骑常侍御史中丞河南节度行军司马
或肃或乂。
或哲或谋。
克笃前烈。
以休令闻。
戊寅岁五月二十九日
虔奉遗约。
归葬公于沙河县太尉丞相原之先茔。
夫人合而祔焉。
礼也。
惟公间气降神。
应期杰出。
生知礼度。
天纵才明。
玉立殿天子之拜。
介然秉大臣之节。
震电凭怒。
谠言而不有厥躬。
鼎镬沸前。
临事而义形于色。
蠢迪检押
难常情之所易。
志深直谅。
易古人之所难。
外其身而富贵不离。
行其道而死生勿替。
非夫含一之德
格于皇天。
不二之心。
形于造次。
则何以异是乎。
允所谓振古之元龟。
皇王之威宝者矣。
且夫公之德烈。
充塞寰宇。
公之谋猷。
著明日月。
大历五年冬十二月
孙俨
惧遗盛美。
不远求蒙。
真卿天禄校文。
太仆之下列。
宪台执简。
谕德之深知。
虽青史传信。
实录巳编于方册。
而丰碑勒铭。
表墓愿备于论撰。
谨凭吏部员外郎卢僎所上行状。
略陈万一。
多恨阙遗。
其辞曰。
天命元鸟。
降而生商。
汤孙之绪。
微子分疆。
词招正则。
尉翼文皇
吏部黄门
纷纶耿光。
忠贤世出。
信史相望。
笃生丞相
祚我有唐。
文明纯嘏。
毅烈坚刚。
恒卫间气。
星辰降芒。
嶷然山立。
铿尔金锵。
忠孝之盛。
人伦纪纲。
垂髫能文。
梦鸟发祥。
通夕究易。
冲龄擅场。
胜冠结绶。
历政洋洋。
乃尉合宫
贰轺琅琅。
赋嗤梅艳。
篇美松长。
苏公嗟称。
才必佐王。
满岁从调。
试言高骧。
登闻黼扆。
骤列绣裳。
簉迹天官
如圭如璋。
言凤阁
纶綍煌煌。
乃作中丞
威棱莫当。
志除凶狡。
廷劾二张
天后愕眙。
百寮震惶。
公独凛然。
出身激昂。
义形言色。
精贯穹苍。
皇室中兴。
嘉谟克彰。
功成牢让。
事轶屠羊。
贰职选曹
谏议是匡。
载清流品。
屡奏封章。
乃侍琐闱。
时维夕郎
悉心纠正。
庶绩咸康
三思睢盱。
席宠干常。
责之就第。
惭惧靡亢。
左曹摄辖。
大卤于襄。
兼刺贝邱。
朋辞雁行。
三思揖语。
公独循墙。
处之不怍。
转旆于杭。
既迁邺城
遂尹洛阳
乃作冢宰
吁谟庙堂。
俄兼宫相
亟绾银黄。
元宗登储。
镇国是遑。
潜谋废立。
谣诼相翔。
厥男挠政。
累奏愆殃。
聿临楚邦。
荐察冀方。
总督幽蓟。
翻飞国庠
亚相烈烈。
尹京趪趪。
旋临建德
歘莅南荒。
俚帅咸蔇。
㮧是攘。
张公颂德。
隽咏甘棠。
所忠来召。
拜命即装。
略无交言。
帝用式臧。
司刑吏
八座抑扬。
兼监黄枢
钧轴是将。
匪躬蹇蹇。
终始洸洸。
乃拜仪同
允釐保障。
河东阅故。
汗洽流浆。
狂竖犯阙。
凶渠既戕。
命公覆狱。
咸脱死亡。
乃涉右揆
谠论泱泱。
每谑王君。
岂常矜庄。
悬车告老。
庶保康强。
方崇馈酳
孤映缣缃。
天不慭遗。
萎哲坏梁。
一人震悼。
九有凄凉。
市既罢贾。
舂仍绝粻。
乃赠太尉
饰终礼滂。
返葬沙河
羽仪央央。
阖朝倾祖。
河尹护丧。
生荣死哀。
行路感伤。
令人孺慕。
攀泣喤喤。
高坟崔嵬。
钜鹿剧旁。
森梢宰树
缭绕连冈。
吁嗟广平
宅此不旸。
孝孙翼翼。
论撰靡忘。
丰碑坚碣。
万古訾相